午饭的时候,白鸟辰也端着小托盘坐在了赫妮芙的对面。这个与他同级的小姑娘似乎很讨厌吃青椒,但不巧的是今日的肉丁数量也很吝啬,所以白鸟一坐下,就看到她在干嚼米饭。


赫妮芙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小托盘里,一块颇为显眼的肉片上。白鸟会意,将肉片夹起来,放在了她的白饭上,作为可以搭话的条件。


“上周末,我看到你的哥哥了。”


“我没有哥哥。”赫妮芙搓着食指上的创可贴,她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碎片割伤手指是非常常见的事,只不过现在,她嘀咕着这句话手中的小动作,显得她颇为委屈。


“你有。”白鸟辰也肯定道:“我在整理资料时,翻阅了老师的档案,你有一个没有血缘的哥哥。”


言罢白鸟顿了顿,他环顾四周无人注意,便放下手中的碗筷,向前探了探身子。白鸟是自来卷,刘海两个月没有打理,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的双眸,再加之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赫妮芙不觉向后退了退身子。


“他从不和你的爸妈一起来接你回家,每周五都会在训练所门口一侧那坨常年无人打理的蔷薇花藤蔓下出现。”


“他是初中生,穿着初中的校服,背着包一看就是像是刚从学校赶过来的,我敢保证他不是一名守规矩的学生,因为初中生不允许戴耳饰留长发。”


“但他每周都会出现在那里等你出现,他不是本地人,不会日语,是用的俄语与人交流的。”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赫妮芙抱着饭碗看着面前的小男孩突然开始口若悬河,他是一队的队长,平时不爱说话,只有老师们指示他他才会开口,赫妮芙有点怕他,同时觉得他又有点个性。这个男孩子为什么会找上她说这些话,因为他从家中偷偷带来了侦探小说,这是不允许的,赫妮芙知道,但她也在偷偷看小说,他的腰带上挂着一个小手电,和她的款式一模一样。


他方才的一席话戳中了她的痛点,赫妮芙一时觉得委屈,一手端着白饭的小碗,虽然其上还覆着白鸟辰也方才贿赂她的肉片,但她还是颤颤地伸出小手,抬指指向了白鸟的鼻子,酝酿言语。


“如果,如果你再模仿侦探小说里的样子,给我带来麻烦的话……”


赫妮芙抽了抽鼻子,她发觉自己的语气有点偏重,便讪讪的收回了为自己撑腰的手。


“但是你要给我保密……”


“那真的是你的哥哥吗?”


白鸟辰也有些惊喜,这是他第一次推理,居然成功了。起先,他观察过赫妮芙,这个女生有点孤僻,有事不轻易说出口,他发现赫妮芙已经知道了哥哥的存在,却从不上前戳穿自己的兄长,肯定是有所隐瞒。但是很遗憾,他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具体原因他并不想知道,只要证明他的推理过程是对的,就足够了。


“……是我的哥哥。”


白鸟辰也自刘海的间隙里看到了赫妮芙的表情,她本是无比委屈的表情忽是消失,快到怪异,剩下的只有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与蔑视感,尽管她眼角泛红,但她的这幅神情,看起来并不像是故意的伪装。


“但他快死了。”


“……什么?”白鸟辰也感觉背后一寒。


“在五年后,或者是在十年后,他就会死掉的……”


赫妮芙还在搓着食指上的创可贴,面色阴凉。


“有价值的人,就该活着,没有价值的人……自然而然就会被淘汰掉了。”


“该去做的,就要去做,如果没有付出代价……”


“……就不能活着了。”


赫妮芙凉凉的说。





黑森铃知道,现在这个季节是蔷薇花泛滥的时期,只可惜昨日趴在窗沿预定好的蔷薇花,被今日一场暴雨倾盆浇灭。今日清晨,她看到白鸟队长没有出去,推开门的是教官,他撑着伞,向铃招了招手。


铃看着教官的背影,刚刚出院不久的他看起来比从前瘦了些,马尾随着动作拍打在脊背上,伤在腹侧,他的动作还稍微有些僵硬,铃只知道教官的双眸失去了从前的颜色,其他什么都不得知。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愉快的日子,教官打开了训练室的舱门,那个铃最不喜欢的地方,尽管她向后缩了缩,教官手中的伞跟上了她后退的动作,她一直都会在这个男人的庇护下,就要受他控制,别无选择。


教官看着她,用如今已经没有了颜色的眼睛,大病初愈的他面色不好看,声音很沙哑。


“该去做的,就要去做。”


“你被创造出来,除了履行自己的价值之外,该去做的,就要去做。”


“不过在此之前,先告诉我午饭想吃什么?”


“白,白饭……?”黑森铃看着教官湿掉的半个肩头,踌躇了一下。


“青椒要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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